悟醒尘往外看了眼,车外就是高耸的多尔玛巴赫切钟楼,这幢被精美的石雕隔成四层的灰色大理石建筑的顶层长满了枝繁叶茂的无花果树,夜风经过,树林间隐约可见一道人影。
悟醒尘下了车,黑猫还坐在他肩上,舔舔猫爪,摇摇尾巴,直到悟醒尘走进钟楼,它才跳到地上,翘着尾巴走开。悟醒尘搭电梯去了顶层,四楼。电梯门一开,冷风直往他脸上拍,悟醒尘裹紧外套,喊了一声:“一璃?”
没有回应。他又钻进果林里找了找,除了他,外墙残缺,果香浓烈的钟楼顶层没有第二个人了。悟醒尘摘下两颗熟透了的无花果,去了三楼。
他在300室门口扫描手环,解了门锁,进了屋。屋里没开灯,却很亮,这亮光来自不远处的横跨亚欧大陆的博斯普鲁斯海峡大桥。分为上中下三层的大桥和钟楼等高,三层打造得一模一样的桥身上亮着白色的装饰灯。德彪西的《前奏曲》在室内缓缓流淌。
靠窗的大床上躺着一个人。
悟醒尘脱下外套,挂在门后,轻触了两下墙壁,落地窗立即蒙上了一层暗影,钢琴曲轻了些。床上的人撑起了身子,往他这儿张望。悟醒尘喊了声:“一璃?”
床上的人应了声,又躺下了。悟醒尘把无花果放在餐桌上,说:“刚才在楼下,看到顶楼好像有个人,以为是你在上面。”
一璃说:“你看错了吧。”
悟醒尘往床边走,回道:“可能是风吹着树,把树吹得像人。”
一璃笑着问:“树会像人吗?”
悟醒尘走到了床边,坐下了,说:“树还会像鸟,像大象,像伞,像手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