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之间的友谊往往很简单。
前几天,苏云景还跟班里大多男生连句话都没有说过。
体育课的一场篮球,倒是让他们打出了点友谊。
第二天的大课间,陈越超单手抱着球,招呼班里的积极分子去打球。
人召集的差不多了,陈越超突然问苏云景,“闻辞,要不要一块?昨天咱们俩合作挺好的,今天再来场呗。”
南中的大课间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足够他们打半场了。
上次跟许淮那场架,让苏云景深知体力的重要性。
昨天活动过量,胳膊内侧跟小腿还有点酸。
他真该好好锻炼一下身体了。
苏云景站起来,“行。”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出了教室,他们已经走出很远了,还能听见陈越超的大嗓门。
“说实话,以前觉得你挺高冷的,没想到接触接触,脾气还可以。”
苏云景想笑,长这么大,他从来没听身边人说过他高冷。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给陈越超留了这么个印象。
事实上,五班除了傅寒舟以外的人,基本都对苏云景是这个印象。
长的帅,跟傅寒舟好像是邻居,家世肯定错不了,又很少跟人主动说话。
苏云景自然而然就跟傅寒舟划分成一类人,高冷倨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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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跟昨天的阵容一样。
苏云景心理年纪摆在这里,他接触篮球的时间,比场上任何一个人都要长。
他其实很适合做控球后卫,串联起整个球队。
但苏云景的体力太差了,这是控球后卫的大忌。
毕竟枪打出头鸟,作为球队进攻的首发起点,对手五个人盯他一个。
可想而知需要多强的体能了。
好在他们不是什么正规球队,也不会打完四十分钟的整场。
陈越超还是把这个重要的位置交给了苏云景。
果然,苏云景成了球场上的靶子,被人重点盯防。
尤其是李学阳,几乎是贴在苏云景身上的。
苏云景运着球,挡在前面的李学阳一直试图抢断。
但球就跟黏苏云景手上似的,从地面弹回时,立刻被牢牢扣住。
苏云景跟陈越超越来越默契。
他们打配合,用了两个假动作,骗过了李学阳,上篮进了一球。
拿下2分后,陈越超吹了声口哨,上前跟苏云景击掌庆祝。
李学阳用黑色护腕擦了擦汗,表情有点难看。
他一直以为苏云景是个菜鸡,没想到实力会这么强。
他们俩算是彻底刚上了。
苏云景又一次被李学阳锁死,陈越超也跟人胶持着。
苏云景正想着如何突防时,远处响起一阵尖叫声。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正好看见一个篮球高速旋转冲向篮球场外,砸向了路过的少年。
那少年留着一头墨色的长发,皮肤冷白得仿佛凛冬的雪。
眉眼精致,美得雄雌莫辩。
看到这幕,苏云景的心仿佛被一双大手猛地攥住,呼吸都滞了滞。
他丢下篮球,朝球场外狂奔。
陈越超也看见傅寒舟被球砸了,知道苏云景跟他是好朋友,也就没多问。
大课间不光是苏云景他们在球场打篮球,还有其他班级。
傅寒舟的鼻子被另一波人的球砸出了血。
苏云景跑过去时,傅寒舟正仰头捂着自己的鼻子,殷红的血从他指缝流出。
还有些血顺着掌心的纹路,滴滴答答往手腕流。
苏云景挤开众人,见傅寒舟满手都是血,心揪了下,“没事吧?”
傅寒舟狭长的凤眼扫了一眼苏云景,对方拧着眉头,很担心的样子。
只是瞥了瞥,傅寒舟就把视线转开了,他没说话。
苏云景带着傅寒舟去了医务室。
好在球砸偏了,没直直撞上傅寒舟的鼻梁。
鼻骨没事,就是鼻腔内部的毛细血管破裂,引发出血。
校医用棉球打算给傅寒舟清理鼻腔的血。
傅寒舟有些排斥地微微蹙眉,他不喜欢别人碰。
苏云景走上前对校医说,“老师,我来吧。”
校医闻言一愣,正巧兜里的手机嗡嗡地震动。
他将棉球给了苏云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摁了接听键。
“用这个先给他擦血。”校医嘱咐苏云景,“擦了血后,再用冰袋给他敷鼻梁,冰袋在那个小冰箱里。”
苏云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喂,我刚不是跟你说话,医务室有个同学鼻子受伤了。”校医出去讲电话,“有什么事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傅寒舟坐在医务室,头微微前倾,骨节分明的手摁着鼻翼。
苏云景走过去,用镊子夹着棉球,先是在傅寒舟鼻腔最前端擦了擦血。
棉球很快就血洇透了。
傅寒舟鼻子里还流着血,苏云景见这样也不是办法,就去半人高的小冰箱里拿冰袋。
以前打球时,苏云景鼻子也被撞伤过,他会先把里面的鼻血擤出来,然后用冰块敷。
傅寒舟现在的情况显然不能硬擤,以防鼻腔血管再破裂。
苏云景拿了冰袋,放到傅寒舟的前额处,促使血管收缩,减少流血。
换了一个新棉球,苏云景小心地往他鼻子里面深入。
傅寒舟仰着头,下颌凝白,像包了浆的玉石。
黑黢黢的眼睛,直直盯着苏云景。
“疼吗?”苏云景询问傅寒舟。
他一抬头,正好撞上了傅寒舟幽邃的眼睛。
苏云景:???
等了一会儿,见傅寒舟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苏云景也不再问了。
疼肯定是疼的,但也得把鼻子里的血块清理干净。
苏云景尽量放轻动作,将棉球塞进了傅寒舟鼻腔里。
一个鼻孔塞了俩棉球。
再好看的颜值,也经不起这样糟蹋。
看着小酷娇鼻孔大了不少,苏云景想笑,但又觉得自己不厚道。
苏云景咳了下,“你先躺下来,等一会儿血止差不多了,我给你取出棉球。”
医务室摆着两张床,为了让傅寒舟躺得舒服点,他从另一张床上拿了一个枕头。
安顿好傅寒舟后,正好上课铃响了。
苏云景看了一眼时间,转身离开了医务室。
原本沉默躺着的傅寒舟,立刻坐了起来,鼻梁上的冰袋掉到了床上。
他也没管,视线追着苏云景。
校医进来,正好看见傅寒舟直挺挺坐在床上,鼻子里还塞俩棉球,鼓囊囊的。
隐约能看见里面的棉球洇了血。
校医:“赶紧躺回去,要么就仰着头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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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景跟张志刚请了两节课的假,就去小卖部买了几瓶水。
进了医务室,苏云景递给了校医一瓶橙汁,“老师,橙汁,热的。”
校医推拒着说不用。
苏云景放到了桌子上,“已经买了,您趁热喝。”
校医只好接下了。
傅寒舟坐在床上,一如既往的沉默。
见血好像止住了,苏云景拿镊子把里面的棉球取出来了。
“老师,他的鼻子已经不流血了。”苏云景转头去看校医。
校医喝了口热气腾腾的橙汁,“让他先躺一会儿,等会儿我用生理盐水给他清洗一下鼻腔。”
苏云景问,“那现在他能喝水不,常温的。”
“可以。”
苏云景拧开了瓶盖,让傅寒舟喝了些水。
傅寒舟下颌抬起,喉间的突结滚动,一口口啜着瓶子里的水。
他鼻尖通红,手上沾满了血,指甲缝也有血迹。
苏云景从兜里掏出纸巾,等傅寒舟喝完水,递给了他一片。
傅寒舟拿着冰袋覆在自己鼻梁上,斜眼看着苏云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