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手续办好了?”他问禹周。
“是。”
“东西我都收拾好了,我去把借来的床位退一下,你们三个聊一聊。”
禹周注意到谢超凡在他父亲这句话后,睁开了眼睛追随着他的身影。直到禹父挪动床位发出响动,他才又闭上了眼睛。
陈淼坐在床边,禹周则接手了他爸爸没做完的事,苹果的皮被不连断地层层褪去,待禹父出去,谢超凡终于睁开了双眼。
“禹周,陈淼……”谢超凡的声音沙哑无比,音量也不是很大,两人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动作,静静听他后面的话,“我已经没有精力继续做这个项目了……”
“谢导,你现在不用考虑这个。”陈淼不忍心谢超凡再为他们操劳,手覆上谢导血管暴起的手背。
“不,我再不考虑一下,以后怕不是更没有机会了。”制止住欲言又止的陈淼,谢超凡摇了摇头,“如果还把我当做你们的导师,就听我说完。”
禹周和陈淼当然认谢超凡这位导师,他们不只将他当做导师,还将他认作他们的良师益友,无论外人再怎么诟病这位性格古怪的谢教授,他们亲身体会的都不会假。
“研讨会,老庞也去了吧。我们都那么多年没联系了,没想到这次他愿意接下我的烂摊子……”
禹周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一直不怎么出席会议的庞教授会参加饭局,还主动联系他,甚至在会后问谢超凡的情况——他们两人大约早就在私下联系过了,是谢导发现了自己不对,提前与庞教授通了话。
“我半截儿身子都埋在土里了,你们不用安慰我,我的身体状况我自己当然最清楚。”谢超凡深吸了几口气,接着说道,“陈淼,你的出国准备得怎么样了?第一轮通过筛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