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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英娘不为难自己, 不会下,就不下,就像她当初果断放弃羌笛、洞箫一样。

偏偏李治就是喜欢要她陪着下棋。

裴英娘怀疑李治是不是以前和她玩博戏输多了,想趁机报仇。

现在离宫的人都知道裴英娘不擅长棋艺, 侍立的宫婢一看到她使眼色,立刻心领神会,抿嘴一笑,上前收走棋盘。

一旁的李治没有注意到裴英娘的小动静,问宦者,“大军几时还朝?”

宦者跪在廊檐下,“按路程,差不多是七月间。”

李治点点头,沉吟片刻,“朕亲笔书信一封,你亲自将信送往阵前,当面交给执失,不得有误。”

宦者躬身应承。

宫人送上笔墨纸砚,李治正襟危坐,下笔一挥而就,封好书信,交给宦者,宦者收好书信,一头扎进风雪之中。

裴英娘不敢打扰李治,乖乖坐在侧殿吃茶食。

李治办完正事,回头一看,几案上空空落落,刚刚下了一半的棋局已经不见踪影。

裴英娘捧着一碗热腾腾的翠涛酒上前,缚发的浅碧色彩绦随风摇曳,鬓边一对红鸦忽,衬着雪白的肤色,愈显明艳,笑嘻嘻道:“天气寒冷,阿父饮些清酒驱寒。”

李治摇头失笑,接过玛瑙酒盅,目光不经意在裴英娘身上徘徊,白生生的鹅蛋脸,略带少年人的丰腴稚嫩,五官渐渐长开,眉清目秀,俏丽明媚,一双水杏眼儿,乌黑发亮,顾盼生辉。

他饮下一口清酒,心中暗暗道,也许,是该给小十七定下人家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