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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傅那天喝的有点儿多了,说起这些洋洋自得,“我猜啊,八成是老厂长知道自己命不长,也知道自己儿子是个好赌的败家玩意儿,所以才把厂子给了两个小子,有北天贵在厂子至少有人管,还心甘情愿地让把厂子名号改成了’贵和’,贵和贵和富贵友和,多好听啊。”

“他们两平时闹过吗?”蛤|蟆帮忙打听,“如果是我再好的兄弟我也得争啊。”

“闹?当着我们的面儿从来不闹,一直挺友好的,宋志和管北天贵叫哥,北天贵也管宋志和当亲兄弟似的管着。”

“管着不是惯着?”姜莱插嘴。

“那肯定是管啊,”汽修师傅又开始絮絮叨叨,“我听说有一次宋友和在外面赌钱,输得连裤衩都不剩了,是北天贵亲自开车上千公里去把人接回来的。接回来之后就下了禁令,不许厂里赌,连扑克都不能有。”

“他们去境外赌吗?”蛤|蟆问。

“那我咋知道,有钱人的生活说不准。”

姜莱每每想起那天在烧烤小摊上与蛤|蟆还有蛤|蟆的师傅一起聊天的内容,就觉得宋友和有没有动机确实不一定。

怎么说呢,人的心思是很奇怪的,明明知道有些人是对自己好,却还是会黯然生出一股强大的怒意。这种情感积蓄的时间长了难免会转化为本不该有的恨。

一个人若对另一个人有了恨,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做出来的呢。

姜莱脑袋里乱哄哄的,眼前的日子安逸富足,反到期望北天贵真的是死于一场意外,这样就不用探查人心到底可以有多残酷。

北小武去学校报道那天,姜莱请了半天假。他不放心小孩一个人,也想顺便偷偷懒。

北小武默许了姜莱“多管闲事”,提着迟小红给他准备的一堆东西在胡同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