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曼丝巾下的喉头微微动了动,半晌才深深地提气,酝酿了半天问:“你说的那个人是男他还是女她?”
姜莱心想薛曼到底还是没有看起来那么思想开放,果真还是介意的吧,不由得又稍微怂了一点,“你猜?”
“嗯。”
薛曼已经心里有数了,她还记得姜必成当初被她堵在宾馆签离婚协议书的时候,过于窘迫,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下拉姜莱的性向说事,嫌她没有管好儿子。当时她只当是姜必成信口开河,看来这孩子是真喜欢同性的。
“知道了。”
她再转身出门,眼角有些微微湿润。
一半是因为姜莱说出那番支持她的话,让她觉得心里温暖,好似干涸了多年的河床一点点被甘泉浸润。
另一半是有点接受不了儿子真喜欢男孩的事实,尽管她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姜莱倒是突然松了口气,虽然薛曼这个表现就是不支持也不反对,但也基本上就等于是默许了他将来是会带一个男孩子回家的事实。
姜莱目送老妈出门,转身麻溜地把画一幅幅地抬进储藏室,只留老核桃树下的那一团乌云。
不过是一副两个月前随心而画的作品,却意外地解开了母子两暗藏在心底的一桩难事,姜莱当下立刻决定就选它了。
他又去西厢房翻书柜,取来蒙尘已久的单反相机,打上灯,对着那团乌云咔嚓咔嚓地拍了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