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倾泻而下,染白了顾念寒的发梢,他仰头静静地看着月亮,像是要把那片莹白色映入昏暗无光的眼瞳里。
看到他的那一刻,裴鹤之那颗高高悬起的心终于落下。
他回身拿了一件外套,走到顾念寒的身后,张手为他披盖上:“你身体还没有恢复,小心夜里着凉。”
顾念寒听见了他的声音,慢慢的转过身子,朝向裴鹤之的方向,漆黑的眼底映出男人苍白的脸。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他的声音就像是这虚无缥缈的月华一样,“我有些混乱,现在应该是醒着的对不对?”
裴鹤之握了握他的手,声音坚定:“是醒着的。”
“你知道我梦到什么了吗?”顾念寒自顾自地淡声道,“我梦见了小时候在组织里发生的事情,我梦见我又回到了那个漆黑的铁门后面,那里好黑,在夜晚降临的时候没有一束光,空气中一直弥漫着腥锈味和腐烂的味道。组织里有规定,像我们当时新加入的少年营,在两年之内必须要通过杀人才能正式进入组织。在选拔的当天,他们会把我们分在不同的房间,让几个男人进来跟我们玩。那些人都被灌了烈性春药,如果我们不敢拿刀,不愿意下手,就会彻底沦为他们的玩物,甚至有可能被直接玩死。”
那段时间,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便会浮现出被几个男人压在身下的场景,漆黑的空间里能听到他们狰狞的笑声,衣物被撕裂,手掌接触皮肤的肮脏触感令他想吐。
顾念寒语气平静的叙述着曾经的残酷事实,他慢慢的抬起手,放在眼前:“当时也是这样,即便是把手举到这个位置,也什么都看不见。”
只能摸到刀柄,与冰冷的刀身。
他讲完这些,又静静地抬头向裴鹤之:“我现在已经出来了,我有听话的将他们杀掉,所以我不会变成玩具,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