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太深,得准备缝合了。”
裴鹤之点了点头,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扔进顾念寒的怀里:“不用担心,你先去楼下把费用结一下。”
顾念寒点了点头,他眼眶涨得发红,却还是一声不吭地拿着裴鹤之的钱包径直出了门。
不知道走出去多远,脚步都还是虚软的,他察觉到旁边人狐疑看向自己的眼神,从刚刚开始他手套上便全都是血,外加上神情呆滞木然,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顾念寒此时也顾不得遮挡自己满是伤痕的手了,三两下将手套摘下,丢进了垃圾桶里。
挂号缴费的时候医务人员视线流连过他的面孔,在看见那双满目疮痍的手的时候,禁不住怔了一下。
一个如瓷般漂亮的人,拥有这样一双手实在令人震惊,也令人叹惋。
一直到挂号完毕,顾念寒手里捏着单子,这才好像终于从刚刚那个地狱一般的光景里缓回神来——他见过的尸体数不胜数,说起来裴鹤之那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可刚刚男人冲过来的画面就像是梦魇一般在脑海中循环浮现。
一想到满地的血,顾念寒便又是脚步一软。
他并非是晕血,只是晕裴鹤之的血。
顾念寒坐在二楼的长椅上,浑浑噩噩的大脑终于逐渐清醒过来,理智渐回,心底却也越发不是滋味。
他虽然吃顿,却也不是傻子,再加上今天梦子鸢临行时的那若有所指,怎么可能什么都意识不到。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
裴鹤之身边的人数不胜数,漂亮的,温柔的,但凡他一开口什么样的弄不到手里,又何苦在自己身上多做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