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尚泽!”他用力地嘶吼着,眼泪从眼眶崩出,嗓子已经使用到极致,发声变得困难无比。
不管呼唤几遍,回应他的都只有嘈杂的雨声。
裴尚泽死了,为什么活下来的人却是他?
顾念寒张开双眼,刚刚梦境里那种窒息般的疼痛尚存,他不得不通过用力呼吸才能勉强把被人扼住咽喉的痛苦给压制下去。
整件睡衣都被汗湿了,他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沸水里捞出来。
顾念寒胸腔急剧鼓动,他将脸埋入手掌,几秒钟以后顺势将刘海拨起,露出逛街饱满的额头。
裴尚泽死时的梦,每做一次,心脏就会撕心裂肺的疼一次,久而久之,好像便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疼痛。
顾念寒看了一眼表,现在已经八点十分,他不知何时睡过了七点的闹钟,险些就要误了他那位新老板九点半的上任会议。
若非是为了入睡不得不服用安眠药物,他的神经又怎会迟钝到这种地步。
一想到裴如鹤,顾念寒就由内而外感到一阵烦躁。
那人也说不上缘由,一跟他接近就感到十分不适,好像有什么东西令自己本能排斥。
顾念寒洗漱穿搭完毕,镜子里那纤细修长的手布满疤痕,并非多么貌美——那些他拨开利物,将尸体从废墟下拨出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他垂下视线,还是像往常那样戴上手套。
顾念寒走出房间时,刚刚那副脆弱不堪的姿态已然尽数敛去,又成了愣漠又不近人情的模样。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