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的老头听见了,笑道:“可不是吗,这是住死人的地方,能不渗人吗?”
“行了,就在这里,你们瞧一眼,看看什么时候把他抬头。”
义庄里头自然不会附赠棺材,事实上在这年头棺材是金贵的东西,价格不菲,乡间人家的棺材通常是自己打的,不然可买不起。
林长青就这么躺在一块木板上,身上蒙着一块白布,只是依稀能够看出身形来。
苏凤章慢慢靠近,伸出手想要拉开那块白布。
苏阿荣一把拽住他,说:“二郎,还是我来吧。”
苏凤章却摇了摇头,亲手慢慢的拉开那块布。
白布底下,林长青的脸是青灰色的,大约是清理过了没有什么血迹,也并无伤痕,但这种颜色带着冰冷,一直能把人的心都凉透了。
苏凤章忽然想到了第一次遇见林长青的那一日,那天他第一次去县学,在学堂里头被几个生员围着说话,林长青坐在最后头的位置,自顾自的看书,连头也没抬一下。
那时候他是怎么想的,似乎是想要过去打个招呼,但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谁能想到几个月后,他们反倒是成了最好的朋友,而那个会跟他争论诗中用哪个字最好,会因为别人的一点善意而心怀感激的人,永远失去了生息。
“二郎,你没事吧?”苏阿荣有些担心的问道,实在是苏凤章此刻的神情让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