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苏草章是个憨子,听了这话没明白深意还跟了一句:“可不是吗,舅舅表哥他们一个也见不着,下次秋收也别去帮忙了。”
张氏差点没一个跟头栽倒,骂道:“你又胡咧咧什么!那是你舅舅。”
苏草章却说:“就是亲舅舅才要说,没见过这么当舅家的人,只知道占便宜。前两天还要挑走好几簸箕的秧苗,娘,你不也在说他们吗,还不许我说了。”
于是张氏的脸色更不好了,心中觉得这两个儿子都白生了,整日里只惦记着他们老苏家。
她这会儿倒是不想想这些年苏典吏对弟弟侄儿们多照顾,哪里是她那个有事找上门,无事就消失的娘家可比的,孩子又不是傻子,心思门清。
这时候还偏偏有人过来说话,是村里头嘴碎的王婆子:“哎,苏老二家的,这一大清早就瞧见苏老二去县城了,苏老大都死了,他还去县城做什么?”
以前苏老二去县城,十次里头十次都是找他大哥。
张氏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还不是大嫂家日子难过,二郎又说要科考,把家里头的绸缎拿出来典当了换点银子,好买纸笔。”
王婆子一听,眼睛滴溜溜转起来:“真的假的,苏典吏当官那么多年,难道连点积蓄都没有?这才几日的功夫,他们家就要靠典当过日子了?”
张氏暗道不好,闭嘴不说话了。
她不说话,王婆子就去找旁人继续说,什么话过了她的嘴,那就跟村里头装了大喇叭似的,不出半晌功夫全村都知道了。
于是苏二叔还没从城里头回来,苏老大家日子难过,只能靠典当过日子的消息就传得到处都是,甚至传得越来越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