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近在咫尺,闻骋忽然放缓了脚步,滋长出某些奇怪的情绪。
很突兀,像是近乡情怯,更像是冥冥中某种预感的到来。
院外的小路相当绕,层层遮挡视线以保护隐私。闻骋绕出最后一个弯,一眼便望见了自家门前站着的年轻男人。
对方在电话里告诉闻骋,他的名字叫纪时因。
纪老师孑然一身站在那里,穿得很单薄,留着整洁的黑色短发,背个双肩包,像个大学生。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算近,但闻骋还是看清了他的侧脸,也看清了路灯在他眼底投下的一小片浅灰色阴影。
他正怔怔地望着某处,侧脸的线条柔软,普普通通的神情却透出些很特别的、茫然的温柔。
闻骋远远望着,忽然想问一问灯下雪中站着的那个人。
就问他,你在想些什么呢?
他怔怔看了一会儿,忽然看到纪时因打了个喷嚏,然后搓了搓手,把身体往门廊前的柱子后塞了塞。
闻骋这才回过神来,他想,自己大概在刚刚那个瞬间紧缩瞳孔,听见了冥空中传来的,某些奇异瑰丽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