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来来回回地说服自己,不知是安慰还是告解。
反正······反正等到考试结束后,闻骋就会离开了。
等到那时候,所以无论他们的关系正常与否,都不会再有人去探究,因为它已然无疾而终。
纪时因病愈后,一切重归正轨。至少纪时因是这么以为的,直到下一次的家教开始前,闻骋出现在他家门口的前一秒钟。
闻骋来时带着一身风尘仆仆的匆忙,却说:“纪老师从学校回来还要往我家跑,太辛苦了,所以就让我来这里好了。反正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做。而且家教家教,不就是在老师家里教书吗?”
纪时因被明亮的笑容晃着,居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闻骋一周好几趟地往他家跑,看起来非但没有厌烦,竟然还显得有些乐在其中。钟点工每次都千里迢迢把饭给小少爷送过来,看起来闻骋的决定只方便了纪时因一个。
纪时因虽摸不透他的心思,却也捋得清楚利弊。但他依旧装作被闻骋说服,像一个普普通通的、不会去计较学生某些行为的普通教师。
但他要比寻常人更小心谨慎。闻骋在他的书柜前转的时候,他的心脏也因此而不断缩紧。租的房子太小,卧室和书房两用。书柜倚墙站着,庞大柜子里装满了各类粉饰太平的书籍。
只有纪时因知道,高得令人心虚的顶端抽屉,三层教案层层覆压,下面藏着他的秘密。
闲暇时间他们依旧聊天,大多数时间还是闻骋在说,他17岁的大脑里盛了太多远超同龄人的见识。纪时因虚度了三十年,闻骋的生命只有十七岁,却每一秒钟都在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