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那边窸窸窣窣地收拾东西,纪时因刚准备挂断,忽然又听男生说:“纪老师你现在已经在门口了吗?”
“嗯。”纪时因话里尾音有点打颤。
通了这一会儿电话,纪时因的手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了,有雪化在他衣领里,他感觉自己连呼出的白气都在变微弱。
“那我把密码告诉您吧,外面太冷了,您先进去暖暖。”听声音对方像是在跑。
纪时因有一瞬间心动,但犹豫几秒还是道:“不用了,不太方便。”
“没关系的,反正以后要常常来。”男生笑了笑。
笑声夹杂着细小电流声,尾音像笔尖摩挲纸面。
“还是不了。今天我们先聊一聊,看看合不合适再说吧。”纪时因循规蹈矩道。
挂断电话时,他有种没来由的、淡淡的如梦初醒感。
纪时因收起手机继续等,越是难熬时间就越是过得慢,他站在承重柱后换着角度挡风,在觉得自己已经化成一座冰雕,快被风雪掩埋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姗姗来迟的脚步声。
“纪老师!”
门前的落雪已经积出一定厚度,鞋踏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对方脚步急促,走得很快。纪时因抬眼看,视野从模糊到清晰的短短时间里,来人就已经走到面前。
雪凶猛地下着,天色也变得昏暗。街道旁的灯忽然亮起来,光晕把冷色映暖。
突如其来的明亮刺激着敏感的眼部神经,纪时因仿佛被灼烫到般眯了眯眼睛。
男生长得格外高大,站在台阶下面也只是微微仰起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