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秋怔了一下。

几秒的沉默,顾念秋不可思议地低声问:“他提前知道?”

“是,他知道,”任科长说,“当时顾霖也劝他终止妊娠,他独自坚持,一定要把你生下来。”

但是在顾念秋的记忆里面,反而是顾霖与他亲近许多。小爸是个不善表达的人,又全身心地投在工作里面,有时甚至一月也见不了他几次。

顾念秋沉默了片刻,脑子里被这几段话搅得有些乱。

他以为小爸一直是恨他的,恨因为生他而受尽折磨,拖垮了身体,影响了事业,所以才会带着他一起自杀未遂。

他们也从来没有谈过心、聊过天,大部分时候亲情也淡淡的,就像是一种权利与义务。

但任科长跟他说,这只是一种病。

顾念秋有些茫然。

任科长见他神色紧绷,便不再说这些陈年往事,笑道:“来,我们开始吧。”

回访就像他说的那样,非常简单,只是一问一答做调查,跟普通的聊天没什么区别。顾念秋开始回答之后,他胳膊下的桌面微微亮起,开始显示一连串的数据。

大约二十几分钟,什么实质性的话题也没有聊,只是围绕着他跟奕铭的日常交际,问完后任科长让他外面稍等,拿出笔记本接上了桌面下的插口。

奕铭比他结束得更早,正坐在沙发里看杂志。顾念秋还在想任科长与他说的那些话,坐下之后望着恋人的侧脸,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背。

奕铭转过头来,见他神色不对,皱起眉来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怎么了?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