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场两不相欠的对话。
钟秀能下床那天叶问商也醒了,他揣着个橘子上肛肠科串门,进入病房时正好看见叶问商在看天。
听见声音,少年缓缓回过头,见是钟秀,咧嘴笑了笑。
“秀哥,还没来得及谢谢你。”他说。
钟秀找了把椅子坐下来:“谢什么谢,人没事儿就好,怎么玩儿得这么疯?”
叶问商关上窗户,平静的说:“大老板们要玩,只能陪着,能有什么办法。”
其实,那天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男孩,也被折磨得够呛,尿道都人玩儿出了血。但那男孩儿是远东陈总带来的,撒娇求饶有用,顺便还借着伤势讨到了一套二环的公寓。
叶问商就没这么幸运了,他没有固定金主,相当于没有后台。老板们知道他乐于奉献,给他嗑药,拿投资诱惑,叫保镖压着,随便玩儿他。
药物缓解了一部分被强行塞入啤酒瓶的痛苦,但人总还是有求生本能,所以他逃跑了。
幸亏遇上钟秀才得了救。
要不然,像他这样无依无靠的,就算死了,那些人也有办法将事情抹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这不是没事了吗?”看着钟秀欲言又止的样子,叶问商主动把话题带了过去,“就是不知道什么能开工,我可等着爆红呢。”
钟秀不知道叶问商具体怎么想,但总感觉,这个孩子还是言不由衷。
他不报警,不把事情闹大,非常懂事妥帖。
这份懂事大概可以帮他换来什么,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钱。
能不能红这件事确实靠命,但有人肯捧,总是好的……
钟秀叹了口气,接着又笑了下,把手里的橘子递给叶问商,问他:“吃吗?我给你剥。”
“好啊。”叶问商说,口气又有点像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了。
钟秀觉得,那双眼睛比第一次跟他在海边一起喝罐装咖啡时要冷多了,但仔细去看,里面又生机勃勃烧着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