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好像又有别的情绪涌出来,但抬不到脸上,只能放在心里。
所以,他看上去仍旧很平静。
“我现在只想做好一个普通人。”
钟秀这么说。
林至行觉得心中酸楚,问他:“以后都不写歌了吗?”
来之前,他把钟秀这些年发表的没发表的歌都听了一遍。
不算好,太痛太苦,太平淡,不让人觉得愉悦洗脑,又没有分手情歌那样催泪断肠。
钟秀的歌是人间调,每句歌词,每个音符,都在唱活着。
太小众,没市场。
听着听着,他渐渐回忆起一些往事。
大概十年前,公司的制作人领了个孩子上“月渡”,说是个雏儿,带来给他解闷儿。
那天他喝了酒,不太记得那孩子的面目,只记得他柔柔软软的说:“林先生,我想唱歌,您能帮我发张专辑吗?”
少年的声音和钟秀很像,只不过更稚气拘谨些。
来向他讨好处的人太多,自荐枕席是最容易的一条路。
他觉得少年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只是没历过人事,要新鲜青涩些。
记忆里模糊的面庞与面前的钟秀重合,林至行问他:“你十七岁去月渡那次,最后是被我带走了吗?”
钟秀低下头,没有否认。
没什么好否认的。
钱货两讫,没人用情。
林至行突然笑了。
他霸占了十七岁的钟秀,也想霸占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