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潮水退却,紧贴皮肤的滚烫肌肤,仿佛能融化坚冰。

秦郁之迷迷糊糊的梦中,仿佛又回到了六岁的雨夜。

雨水在洞外,洞内只有他和毛绒绒,躺在干燥的草堆上,毛绒绒用滚烫的温度替他烘干衣服,祛除湿气。

很暖和,是那种十分安心的暖和,什么也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管,只顾安心睡去就好。

……

天色微亮,窗外隐约有鸟鸣声。

秦郁之缓缓睁开眼,迷茫又懵懂。

他做了个好长的梦,开始是沼泽和荆棘,后来是冰凉上涌的潮水,再然后毛绒绒来到了自己身边,接着一切都消失了,只剩干燥温暖的怀抱。

梦的开始他只觉得冰冷和疼痛,直到毛绒绒到来,他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睡着。

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重量,他低下头,发现自己整个人正被阙安的毛重重围成了个球,而阙安腹部正紧贴着自己,温暖源源不断朝自己传递。

他往上一看,对上阙安的眼睛愣住了。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阙安,眼睛里全是红血丝,看上去整只狗都疲惫得可怕,仿佛最后一丝精力都被压榨干净了般。

昨晚……

对了,昨晚他胃疼,昏睡了过去,然后阙安跑回来,拿药给他吃,这些他都还记得,那后来呢?

他抽出被捂得温热的指尖,看了看地上的毯子,大抵明白是怎么回事,讶然道:

“你守了我一晚上?”

阙安嗯了声,瘫倒在沙发上,长长叹了口气,闭上眼打算补个觉。

一晚上没睡对他不算什么,但这几天连夜奔波,去了拐村几趟,几晚几晚连着熬,就有些受不了。

一睡着就肯定会压着秦郁之,所以他连眼睛都不敢闭上。

病了的秦郁之跟风干的玫瑰花瓣似的,一碰脆了的花瓣就哗啦啦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