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上午?!”许知远猛地回头瞪他爸,“你怎么上午就来了?”
许勇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许文远就替他解释了:“我给叔叔的航班时间是下午,按他习惯肯定上午就等着了,不年年都这样么?”
许知远算了算,他爹该在机场逗留了超过八小时。他觉得鼻子有点酸,稍微平息了一下想回头再和他爹说话,却看到许勇山已经抓着毯子在后座睡着了。
凌晨四点多,他们回到家里,街口新开的包子铺都开始营业了,冒着袅袅热气,是大洋彼岸难得一见的亲切景致。
许知远帮着他哥把他爸从车上背下来,放进卧室床上,许勇山一直都没醒,甚至还打起了重重的鼾声。
离开屋子的时候,许文远看到放在床头的药瓶,大大小小加起来统共有三种,都是治疗心脏的,其中还有一瓶是急救药。
许知远看他哥脸色不好,也探过脑袋来看。
厨房里,还有一大锅已经凉了的,看起来不太好吃的炖菜在等着他们。
第66章 66后来的事
在许知远的概念里,父母是永远不会老的,应该说他从来都没想过这问题。
父亲怎么会老呢?他应该永远是那个严肃又理直气壮的样子,永远能指着他大呵“兔崽子”,永远能举着拖鞋板子抽地他满屋子乱窜。
直到他看到这瓶药。
就像是有双手强硬地把蒙在许知远眼前的那层布撕开了,生拉硬拽地把他从里头扯出来,让他睁开眼看看这些他没办法回避的事实。
比如这几年每次回来,他爹的头发都要白一点,开始是两鬓,后来几乎拢住了整个脑袋;再比如,许勇山年轻时候健步如飞,三人出去经常自个儿越走越快,把老婆儿子远远甩在后面,意识到快把人弄丢了又懊恼地回去找,不知道被蒋晓梅骂过多少回,但现在,他走路的步子已经渐渐跟不上儿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