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垂衣毫无生气地躺在他怀里,口鼻还在缓缓流淌着鲜血,尽管何垂衣本身皮肤苍白,武帝也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他,苍白到让人害怕,像一块没有光泽的白玉,是个不会说话、不能行动的死物。

这个想法,让武帝蓦地颤抖起来,回到马车旁,他让人卸下马匹,抱着何垂衣跃上马背,四肢涌进的寒冷让他面无人色,他夹紧马腹,一刻不停地朝京城赶去。

满天细雨愈演愈烈,武帝低头,发现一滴雨水落在了何垂衣脸上,心尖忽地抽痛起来,他一手将何垂衣搂得更紧,将下巴抵在他的额头,垂头吻了吻。

“宫里一定有解药,朕带你回去。”

烈马狂奔而去,迎面吹来的疾风让武帝不适地眯起眸子,又怕风吹到何垂衣,他一手按住何垂衣的脑袋,让他紧紧贴在自己的胸膛上,这时才发觉胸前的伤口传来的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这么做,就好像如果不这么做,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烈马抵达城门,一排昂首挺胸的守卫半跪下身子,向武帝行了个礼,武帝却连眼神都没施舍给他们。

驶入京城,周边百姓注意到武帝的身影,竟然自发堵住了他的去路。

前路被人完全堵住,武帝看了看口鼻仍在流血的何垂衣,不得不御马停下,怒声道:“你们在干什么?!”

百姓接二连三地跪了下来,朝武帝狠狠磕了几个头,其中有人喊道:“皇上,草民想要一个交代,您是不是收留过巫蛊族后人?您是不是为了包庇他,把弑君的罪名强加给钟家?”

“皇上!您难道都忘了巫蛊族对晋朝做过什么吗?他们御蛊操控武靖王,在朝中滥杀无辜,致使晋朝数十万百姓无辜惨死,这些,您难道都忘了吗?”

“您还记得巫蛊族人被捕之后说过什么吗?他们说,之所以引起这场动乱是因为无聊、无趣,就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杀死了数十万的百姓,皇上!您怎么能对巫蛊族人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