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扔下裹着血肉的箭头,一瘸一拐地朝江边走。
何垂衣每走一步,雪地都将开出几朵惊心触目的血花。
抵达江边,他早已面无人色。他艰难地坐到岸边凸起的岩石上,从腰间取下一根暗红色的长笛,举到唇边,轻轻吹奏起来。
随着笛声响起,无数的黑窟窿从他长辫上爬出,绕过他举笛的手,爬到腿腹的伤口上,汲取着源源不断溢出的鲜血。
不多时,他大喘着气移开长笛,虚弱地笑道:“这恐怕是最后一次喂你们,多吃点。”
马蹄声逐渐靠近,武帝示意众人先别动手,自己跃下了马背。
他看着那张惨白的脸,双眸被浓浓的胜欲霸占,“何垂衣,你跑不掉了。”
他身后站着数十位轻骑,他们看向何垂衣的眼神中,无一不带着轻蔑和厌恶。
何垂衣微低头,把玩着长笛子,漫不经心地问:“皇上,我突然很好奇,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男宠、奴才、他的影子?或者,现在是一个罪人?”
武帝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反问道:“你说呢?”
“一个玩物。”他轻笑。
“看来你并没有自命不凡。”武帝呛声道。
何垂衣摇头:“不敢。只不过,皇上您也该尽兴了,为何就不肯放我一条生路呢?”
“放你一条生路?”武帝讥笑道,“可以。只要你留在皇宫,按朕说的去做,你想活多久朕都准你。”
“那我宁可去死。皇上,这两年来,我愿意留在皇宫的理由,你知道得一清二楚。”何垂衣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武帝,一字一顿道:“皇上,不爱一个人,不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