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红着一双眼瞪他,天知道我八岁的时候都不曾这样和人赌气。
不爽的时候撸袖子就上了。
“走吧,”他叹了口气,似乎想拉我站起来,我像条癞皮狗似的被他拎起上半身,“腿酸……走不了。”
周也弯下腰兜住我的肩膀和膝弯,一用力把我整个人抱进怀里。
公主抱,真丢人。
快要出去的时候我看到韩胜伟错愕地站在车库门口,我拉低周也的脖子和他接了一个吻,周也的下嘴唇厚厚的,我亲得很投入,卑劣又优雅。
“周也你就是个逼,”毕竟面子还得要,我到人多的地方跳下来,一瘸一拐跟在他身后,“把我踩残废了怎么办?”
“我可以养你,”他笑得我毛骨悚然,“手脚都打断,那儿能用就行了。”
“我操,你他妈真变态,”我搓了搓手臂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却下意识跟周也凑得更近一点。
公交车来了,我先上,周也投币,我们挑了后排的单人座,他在前我在后,车子开动起来,我习惯性地往窗外看。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像我们之前经历过无数次的那样,我却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东西被遗忘了,或许周也跟我是一样的。他留长头发,会化拙劣的妆,韩胜伟说他母亲是妓女,出生的时候都没去医院,在园子里随便生下来的……他妈被人干的时候周也就缩在墙角看。
他低俗,下流,暴力,小小年纪便知道穿黑色的网格袜勾引韩胜伟,在黑场子里打拳,每天身上都带着伤。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也变得可靠,隐忍,一身肌肉仿佛能顶天立地。我高兴了想找他疯,委屈了会找他哭,他给自己带上了一副面具,为了苟活而把自己伪装成普通人,只有在做爱的时候偶尔能看到眼底那种炽热的光。
我享受他给的平静的温柔,顺其自然又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一只绞首的蝴蝶,以为它光鲜亮丽飞得四平八稳,却看不到脖子上血淋淋的断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