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下课了,”戚亚文有点无奈地伸出两根指头在我眼前晃了晃,“中午一起去吃饭吗?”
“我回家吃,”我挺没劲地把他推开,“回去给我哥做饭。”
我盘算着中午吃什么,一掏书包才发现之前发的五百块奖学金还没用,本来是打算给周也买束花的。
我想买玫瑰,这花跟周也很像,长得勾人,又红又香,争着每分每秒盛开,每分每秒死去。嚼烂了是涩的,碾碎了还沾人一手血,想囫囵把它吞到肚子里藏起来,又被尖刺划伤了喉咙。
没有一朵玫瑰是衰败凋谢的,玫瑰什么时候都好看,它们死于自我献祭。
“就这么几种,选好了没有?”店员很不耐烦地催我,因为不是特殊日子,这里的玫瑰都是打包卖,一束一百零一朵,讨个好听的彩头。
我扫了眼价格,五百二十块。
我突然感觉玫瑰没那么好看了,那红色变成了人民币的红。
我在店员诡异的眼神里匆匆跑了出去,听到她很不爽地拖拉椅子的声音。
周也现在算半个病号,我去排队给他买羊鞭汤。排了一半才想到他伤的是后面又不是前面,临时改口换成了羊宝。
煮肉的大锅旁边种了两棵罂粟,被吹得蔫蔫的,花瓣支棱开露出里面黑色的籽,就跟被风强奸了一样。
老板一边剔肉一边揪了把叶子丢进锅里,见我盯着他看,随口和我聊起来,“放点叶子不碍事,煮出来的肉更香。”
“这花……能卖我一朵吗?”我把羊宝揣怀里暖着,“十块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