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山茶倚着栅栏种在外围,盆栽的芍药、龙爪和番茄、辣椒并立在一处,大理的花甸坝有什么花,林潮生都养了一些,土壤中埋着成熟的果蔬,晒着暖阳的小花盆里,向日葵正随风摇晃。
不用林潮生嘱咐,陆辰风熟知他的心思,从厨房取来剪刀和塑料盆。不多时,盆中盛满红彤彤的颜色,林潮生站起身,弯曲指节敲敲长熟的葫芦,继而转移至院角,又摘下一颗瓠子。
晚餐照例少油多素,自从林潮生上班以后,散步的习惯就改在了睡前。林潮生帮余阿姨遛噜噜,陆辰风拉伸开四肢准备慢跑五公里,圆月高挂,两人皆是满身大汗。
洗完热水澡,林潮生舒舒服服地躺进床铺,翻阅着中瑞嘉业新项目的评估报告。陆辰风吹干湿发,裹着睡衣坐上床,林潮生预感到他有话要讲,于是收起资料与陆辰风面对着面,肩头落着透窗而来的银白月光。
陆辰风伸手摸摸林潮生的脸,神色认真地开口:“今年你的三十岁生日,由于你刚入职,忙得不可开交,我又惯例在外出差,咱们也就打了通视频电话而已。”
“仔细想想,在一起这么久,无论生日、纪念日,我都没有送过一件像模像样的礼物给你。”陆辰风口吻检讨地说,“实在有些惭愧,所以我决定,国庆期间带你去一趟斯里兰卡。”
林潮生眸光一亮,呢喃着问:“真的?”
“嗯。”陆辰风应道,“领着你去我做生意的地方转转,看看斯里兰卡美丽的风景,选一颗你最喜欢的宝石,为你设计一款最适合你的首饰,这就是我对咱们假期的规划。”
林潮生两手抱住盘起的双腿,歪倒在枕头上幸福地笑。
“不过。”陆辰风突然调转话锋,温声说,“在此之前,我们得先做一件事。”
林潮生拽着陆辰风的手重新端坐,微弯眼角兴奋地问:“是什么?”
陆辰风将两张飞往大理市的机票放进林潮生手中,柔声说出两个字:“回家。”
林潮生指尖来回摩挲机票纸面,鼻腔酸涩,动容地抿唇,这正是他的心之所念——外面的世界再美,难以敌得过家乡。
陆辰风前倾身子揽住林潮生,顺了顺他后背道:“我们在‘佳夕’住一天,去正觉寺为爸妈点盏佛灯再启程。”
林潮生眼眶湿热,陆辰风总是知道什么才是他最想要的。他扬手攀住他的肩,吸吸鼻子说:“简伊这孩子该高兴坏了。”
确实,当林潮生的电话于九月三十日上午八点打进简伊的手机时,对面“嗷”地一嗓子直接喊劈了音:“可真是想死我了!哥!我到机场迎接你们!”
出租车停稳在首都机场t3航站楼入口处,林潮生三言两语挂断线,陆辰风从后备箱搬出行李,依旧是一大一小两个箱子,大的装着两人换洗的衣物,小的塞着简伊日思夜想的北京烤鸭和特产。
办理托运前,林潮生解锁屏幕点开相机,拍下他和陆辰风的行李箱,背景是机场的玻璃墙,此时正淋着温暖和煦的阳光。
陆辰风问:“为什么想拍这个?”
选中照片,输入文字,点击发送,林潮生边低头操作边回答:“看下你的朋友圈。”
陆辰风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林潮生正式启用了朋友圈,第一张图片的配字是:新的旅行,我们在路上。
安检,候机,检票登入机舱,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林潮生仰望头顶的蓝天白云,笑容始终浮现在唇角。
人生本就是一场旅行,任何人都无法让时间停步,喜怒悲欢,聚散离合,世事皆修行。但无论遭遇多绝望的困境,你要相信,万难终有时,希望的力量会将你引向更远的地方,当我们走完或起伏或平坦的一生,卸下肩上的所有背负,回看身后,一定不悔来路。
广播结束,飞机开始滑行,上升,平稳地冲入云间。光线从窗口淌进舱内,视野里是一片温融的明亮,林潮生握紧陆辰风的手,贴合的掌心有着令人踏实的暖度,满足、心安,自此以后,岁月丰盈,爱意满溢。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完。
感谢阅读。
感恩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