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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小腿酸涩发麻,后背开始热了,陆辰风便顺着洱海沿岸花丛间的小径踏上一方狭窄的码头,坐在长椅上稍作休息。

点一根烟没滋没味地抽吸,绿油油的美人蕉挡掉半边视野,这片区域的风景欠佳,所以廊道上只有他一个人。

先是盯半分钟浮升的烟缕,继而随飞窜的蜜蜂晃动视线,最后将目光定格在爬到膝头的一只七星瓢虫上,烟灭了,耳边静悄悄的,一人一虫和谐共处,谁也没去打扰谁。

越是烦闷就越想独处,陆辰风远离生活圈,也是害怕别人过剩的好意。面对无数安慰,他倍感压力,无从回应,每个人的负面情绪都不可能与他人感通,因此陆辰风不愿坦白和倾诉。

可越是独处就越空虚,越发悲悯自己,曾经的满腔热忱被现实这盆冷水兜头浇下,最终连一颗火苗也没能守住。

夹掉烟蒂收进兜里,陆辰风等瓢虫飞走,起身站到码头豁口处,不顾危险地脚踩边缘,眼瞅着再往前一步就会跌落水中。

他摁亮手机,给他最好的朋友拨过去电话,依然无人接听。

阴云堆积,酝酿了整个上午的雨水终于落下,丝丝沥沥,是场牛毛细雨。独处后的结果,是更难摆脱沮丧和失落,陆辰风面色愁云,好似失足跌进沼泽,挣扎着,深陷着。

“叮呤——”

拖长的铃音突兀地扎进耳畔,陆辰风抬起脸,遥望眼前的海面,以为是自己幻听。紧接着又是一声,他左右寻觅,转头朝身后望去,隔着浅灰色的迷雾,他看见路边停着一辆自行车,从上面跨下来一个人,戴着一顶草帽,正冲他招手。

陆辰风下意识想往回走,却见林潮生摆摆胳膊,指着脚下,然后又指向他,示意陆辰风站那儿别动,等着他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