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峥略松了一口气。她倒怕湛明珩被这显而易见的阴谋给气昏头,亏得他清醒,文武百官当前如此言语,摆明了告诉众人他并无只手遮天之意,而预备秉公处置。如此做法已当数眼下最佳。
宫宴至此自然散了。既是症结在于一味或数日前服下的鱼妒草,也就没有将群臣留下来一一排除嫌疑的必要了,湛明珩挥退众人后在原地默了一会儿,走回上首位置,一眼瞧见纳兰峥似在神游天外,便伸出干净的那只手,拿指腹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道:“吓着了?”
她回过神来,摇摇头:“我没事,只是原本预备去送一送父亲的。”现下这情形俨然是不能了。
湛明珩“嗯”了一声,柔声道:“改日再安排你们父女叙旧。”
话音刚落,身后便突兀地响起一声干咳。有人道:“太孙妃胆识过人,见惯风浪,想必不会轻易受惊吓,殿下怕是多心了。”
却是卫洵的声音。
湛明珩回过头,就见他并未随群臣一道出殿,而他身旁的顾池生亦是一副去而复返的模样。俩人似乎有话与他讲,故而留了下来。
他霎时黑了张脸,冷淡道:“怎得,你二人寻我有事?”
卫洵也不在意他这前后态度反差,看了眼后边殿门道:“殿下,关门好说话。”
湛明珩白他一眼,却仍旧依他所言,命人将殿门移拢了,随即努了努下巴,示意两人坐。
卫洵不客气地坐了,顾池生客气地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