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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五年前卧云山行宫一别,她再未见过他,却从旁人嘴里听过他太多事迹。十四岁的少年解元,十八岁摘得状元桂冠,短短二载便走出翰林院,得了平庸之辈须花十年不止才有的成就。

杜家那早他三年入仕的探花郎,纳兰峥如今的长姐夫,全然不比他的卓绝才能,很快就远远落在了后头,如今反要听从他的差遣。

那样的一个人,怎会与佞臣勾结,做贪污苟且自毁前程之事?

她晓得公仪歇的性情,便是当年他在她跟前始终是慈父做派,实则却心性狠戾。以他对学生的严苛程度,必然不会对顾池生留情面,甚至还可能加倍用刑。

恐怕这罪名,他认是死,不认是生不如死。

纳兰峥乘着轿子入了承乾宫,心内百感交集。她奇怪着,倘使顾池生真与严笑坤勾结,何以这桩事直到后者被问斩才浮出水面。照案发日子看,顾池生下狱似乎是湛明珩的意思,他对此就没有分毫怀疑吗?

她这是心不在焉,全然忘我了,直到听见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纳兰峥。”

她蓦然抬首,就见一身外罩九缝乌纱皮弁服的湛眀珩脸色阴沉地坐在上首那张紫檀木桌案边望着她。

她下意识“啊”了一声,抬头朝四面望了望。

她哪时候进到湛明珩书房的?还有,不是说他这会该去内阁议事吗?

站在湛明珩身后的湛允拼命向一脸懵懂的纳兰峥挤眉弄眼,似乎想提醒她什么,奈何她还未反应过来,人太孙就先发话了:“你晓得自己进来多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