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着腿软跌了许多跤,衣裳都破了好几处,皮肉也渗出了血来。回了先前遇着老虎的那片矮草地却是什么也没见着。
没有老虎,也没有湛明珩,只有方及抽芽的嫩绿短草被染上的殷殷血色。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弩,心砰砰直跳起来,是她来晚了吗?湛明珩若因了她与弟弟死在这里,可叫她如何有脸回去!
心急如焚之下忽听一声震天动地的低吼,纳兰峥猛回头看去,就见是湛明珩拿着一块棱形的石块戳着了老虎的一只眼睛。
她不晓得自己怎么了,忽然盈出热泪来,许是绝望过后见着希望,喜极而泣的。
老虎的右眼血肉模糊,湛明珩也被溅了一身的殷红。这场面着实很狰狞惊心,纳兰峥却压根忘了害怕,大瞪着眼,想确认湛明珩可有受伤。
老虎被激怒,提爪就向他抓去,他见状飞快倒滑而出,险险躲过已然逼近鼻梁骨的锋利爪牙,继而一个翻身顺势骑上了虎背,死命揪住它脖颈上的皮子,一面挥拳一面用余光瞥了瞥纳兰峥那头。
这女娃回来做什么,不要命了!
纳兰峥口干舌燥得喊不出话来,见湛明珩注意到自己,忙举起手中的弩,示意是否要丢给他。
湛明珩落下的拳头细密如雨,一声更比一声响,百忙中回道:“我离它太近,不管用!”
她霎时明白过来,弩是远程兵械,没法贴着目标射,恐怕……恐怕这东西得让她来才是!可她连匕首都不曾握过,哪里会使弩?
纳兰峥慌忙低头察看手中弩箭的构造,亏得方才在马车里,她看似不搭理湛明珩,实则倒也用余光瞥过他几次,隐约记得他是将弩颠倒了个儿在摆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