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中旬,这座城市进入汛期。
乌云压顶,江风携裹着尖利的呼啸声在空中冲刺,灰色的天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像天上挂着一挂瀑布似的,浇个不停。
大街小巷电视广播里,到处都是汛期严峻的消息,每天都是超历史最高水位,听上去就像这座城市马上要被淹了一样。
长江的水位已经比这座城市高了4米,江滩每个入口处都堆上了高高的沙袋,过江隧道封闭,一些地势低地铁站也封闭,大街上的积水没过了脚背。
丹霞巷地势低,很多家里都淹了水。
林千星在这块儿经验丰富,早就弄了沙袋在门口堆起了半人高的墙,除了小花台里的花草被风吹雨打地七零八落外,46号里倒没什么大变化,地面干干净净,只有一层稀薄的积水。
对面陈叔小副食店门口也堆了沙袋,林千星带着小孩儿们弄的。
陈叔嘴上骂骂咧咧,“你们这帮小兔崽子,把老子店门封成这样,老子t怎么做生意,”转身从货架上搬了两箱饮料,又从冰柜里抓了两大袋雪糕冰淇淋,放在门口沙袋上,“拿走拿走,喝完再过来搬。”
陈叔这家小副食店开着玩,送出去的东西比卖出去的还多,他也不在乎这些,不靠这个赚钱。
在这座城市住惯了的人,对8月份的汛期习以为常,每年都要来一遭,近些年老百姓们还玩得越来越嗨了,什么来武市看海呀、划船上班呀,苦中作乐,挺好玩。
可元泽不行,他挺紧张。
天一直阴沉沉、雨哗啦啦地下,电闪雷鸣的,手机新闻推送时不时就冒出几条,哪里的房子塌了,哪儿又有人被雷劈了,谁被洪水冲走了
他一看到这种新闻就要揪着林千星问,“这雨到底什么时候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