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仪没有多做纠缠。安眠药有当然好,没有也不过就是睡不着而已。以他现在这胃痛的情况来看,这几天就算有安眠药也是很难睡着的。
苏仪这么通情达理,值班医生反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违反处方规定是不行的,于是医生将自己自备的安眠药匀了几颗给他。苏仪惊讶地睁大眼睛,笑着谢过好心的医生,拿药回房。
等到苏仪坚持着走回房间时,之前冰水刺激血管收缩的时效已经过去,吐出的又是大口的鲜血。幸好更加有针对性的药已经拿到,再浪费了好几片药片之后,苏仪的胃痛终于稍稍止住了。
苏仪虚脱地半跪在地,疼痛和失血令他眼前发黑。过了很久他才积攒了一点力气,挣扎着爬起来,将自己扔到床上。
陌生的,冰冷的床。
苏仪捂住眼睛。在离开顾彦四小时十五分钟之后,他终于流下了眼泪。
当苏仪终于在疼痛和疲倦中精疲力尽地睡着时,天色已经大亮,顾彦悄悄地推开了苏仪的房门。
空荡荡的房间,整整齐齐的床铺,不见苏仪的人影。
顾彦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苏仪?” 他大声呼喊着寻找苏仪,希望他是在自己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溜去了别的地方。
但是没有。苏仪没有回答。他疯狂地找遍了每一个角落,就好像苏仪会躲在沙发底下或者窗帘后面。可是没有。没有。没有。苏仪从这个家里消失了,只有厨房的烤箱里留下了一盘烤好的核桃曲奇,至今尤有余温。
核桃曲奇。苏仪在向他道歉吗?为了什么?
顾彦拖着沉重的脚步,再度走进苏仪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