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了。
我没有办法真正补偿一个女人的青春,房子是我唯一能给她的东西。希望她能熬过苦难,重新寻求幸福。
回到家,我整理出一些必须要带走的物品。中介带人来看过房,对方表示满意,有要签约的意向。
办理过户那天,我第一次见到买主。他穿着随意,样子苍白阴郁,不好猜测年纪,证件上的名字写着谢玉。
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从房管所出来才想起,对方是几年前在日本获过奖的流浪摄影师。
我看过他的一些作品,沉重向下又怪诞朴实,原以为会是一个更加沧桑的人,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
顾铭章不满我多看谢玉,路上一直在摆脸色。我道歉哄他,说房子卖了以后就只能跟他在北京住了。
他的脸色这才好转,跟我保证说:“凌凌,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十年之后,顾铭章的承诺更有分量。而我,似乎也在这段失而复得的感情中变得坚定勇敢。
回到北京后,我俩工作都不算轻松,只在周末有时间腻歪做爱。
顾铭章有时会把我锁起来,有时不会,这是他寻求安全感的一种方式,我由着他,渐渐习惯了会在周五晚上短暂的带上项圈。
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年,顾铭章在我三十五岁生日那天向我求了婚。
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仪式,他单膝跪在落地窗前,忽然就从口袋里拿出了戒指。
我猝不及防的伸出手,愣愣的看着无名指被一圈银色金属套住。顾铭章站起来,抱着我接吻,要我把另一枚戒指给他戴上。
我们吻了很久,却都没有要做爱的意思。顾铭章搂着我窝在懒人沙发上,唱起了我十八岁生日时给我唱的那首歌。
you t love
我靠在顾铭章怀里,看着窗外的星河,忽然开始信仰命运。
世界时时刻刻都在改变,而我和顾铭章的爱情却好像永远停在了十八岁,成了彼此灵魂中不再长大的部分。
第二天,我买了一个带锁的日记本,开始每天给顾铭章写一封不会被寄出的情书。
顾铭章问我在写什么?
我告诉他,这个要等我们很老了才可以看。
他说,那我不看了,我们不会变老。
求婚那年年底,我们举行了婚礼,拿了一张在国内毫无效力的结婚证书。
顾铭章当成宝贝一样装进一个檀木盒子,连同我已经写完的一本日记。
我们之间还有很多十年,足够一起慢慢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