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谢时君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像是准备打电话。他先是单手插兜,等到电话接通后,手便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推开了窗。
阚颂宁和他做同事这么多年,完全可以猜到他是在和谁打电话。
如果是工作电话,他完全可以在办公室接,更何况他的语气,不听内容都能知道是将宠溺满满当当地揉进去了,大概只有一个人能有机会听到吧。
阚颂宁低头笑了笑,刚要转身离开,脚步忽然停住。
他定定地望着谢时君的背影,似乎是第一次思考这样一个问题:他是不是真的很想成为谢时君电话那头的人?
早些年是想过,想过很多次,甚至有段时间,会在半夜翻来覆去地想。但他现在已经记不清那些憧憬的细节了,或许真的是因为不抱希望地喜欢了太久,到最后就只有“喜欢”的大体框架还在,具体的内容早已变得模糊不清了。
就像他现在站在走廊里,习惯性地看着谢时君的背影,只是微微感叹:“他还是那么温柔,那么好。”但他并不能体会到什么额外的情绪了,比如失落,比如嫉妒。
阚颂宁后退了一步,背过身靠在转角的墙上。
他想,如果这个问题的答案还不够确定,那么不妨换个角度。
他在给裴屿明打电话的时候,是不是也像谢时君一样,根本掩饰不了只因为电话那头的人而升起的独一份心情?
他看不到自己当时的样子,但他知道,他一定不是像现在这样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