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输了呢?
薛万彻抓抓头发,一脸不可思议。
上一局是他赢了,优势还挺大,可是这一局怎么不声不响就输了?
没道理啊!
薛万彻这人是夯货了一些,可是耍赖这种事情却是做不出的,更何况此间这么多只眼睛都盯着呢,想耍赖也不成,只好一脸郁闷,沉声道:“再来?”
李元景皱皱眉,难道当真看走了眼,房俊这小子就是在扮猪吃老虎?
房俊打了个哈欠,问薛万彻道:“薛将军还没说呢,加不加彩头?若是不加,在下实在是提不起精神,博弈就此作罢。”
薛万彻瞪眼道:“为何不加?加!”
固然钱财比不得房俊,但气势不能弱,他薛万彻可以输钱,却绝对不能输人!
再者说,未必就会输,赢面还是很大的……
偏听内的动静终于将魏家人引来,一个宽袍博带的老者缓步走入偏厅,众人连忙上前施礼,口称“魏国公”。
老者踱步到棋盘之前,房俊和薛万彻赶紧起身见礼。
老者气度雍容面相清癯,眉眼之间一片祥和,正是大唐开国元勋裴寂之子裴律师,承袭其父魏国公之爵位,乃是魏徵妻族河东裴氏之子弟。
裴律师眉眼祥和,虽是前来参加葬礼,可面上既无悲戚之色,亦无哀悼之情,平和今人。
见到房俊和薛万彻起身,裴律师压压手,淡然道:“毋须见礼,老夫闲来无事,左右也无法安寝,便来看看二位对弈,请继续,老夫就只是旁观。”
守灵之时,亲朋好友们做一些消遣是常见的,别说什么不尊重逝者,因为古代治丧是要停灵七七四十九天的……
古时治丧以七日为期,逢七必祭,以七七为终局。亡灵在家停放,做道场都在七七四十九天。
这是有说法的,《临淮新语》谓始死七日,冀其一阳来复也。祭于来复之期,即古者招魂之义,以生者之精神,召死者之灵魄,至七七四十九日不复,则不复矣,方始下葬。
这对于家中亲友其实是一场巨大的折磨,若是到了夜晚不找些项目分散精神,怕是早早都昏昏沉沉睡大觉了,而若是灵旁无人守护,那不仅是对逝者最大的不尊敬,更代表这个家族的没落……
无论婚丧嫁娶,最紧要就是人气。
所以守灵之时只要不闹的嘻嘻哈哈欢声笑语,并不算过分。
房俊和薛万彻到底拱手施礼,这才坐下。
房俊起手先行。
薛万彻瞪眼不服:“为何每一局都是你先手?”
他本不是这般斤斤计较之人,性格还是很豪爽的,可是这一局事关杜水之畔的那处庄园,那可是老婆丹阳公主的命根子,薛万彻不敢有丝毫轻忽慢待,否则一旦失手,后果严重……
房俊理所当然:“我执红啊,执红先行,这是规矩。”
薛万彻郁闷,他四肢发达,可嘴皮子不利索,只能闷头下棋,不敢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