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席一路上都处在一种担心阮临会冒冒失失的情绪里,反倒是忘了去想病人家属为什么要见他。
所以在接过病人家属递过来的感谢信的时候,他都有点懵。
一直担心社会新闻里那种逝者家属拿刀刺伤医生的事情会发生在他家陆院长身上而一直站在陆席斜前方的阮临也有点懵。
阮临很不擅长接受别人的好意,懵得堪称彻彻底底,愣了吧唧杵在那里,陆席反应过来得比他快多了,伸手把人拽到一旁的凳子上去,心里有点无奈。
自己这是怎么了,都被小狼崽子给带跑偏了,竟然下意识以为会遇上医闹。
他捏了一下阮临的手,然后过去给逝者家属到了杯水。
来的是逝者的妻子,眼眶是红肿的,整个人看着虚弱又脆弱,勉强撑出来一份体面,说:“老陈之前说痊愈了一定要给您写封感谢信,虽然……但是您尽心尽力了,我们都知道,所以我觉得还是要把这封信给您送过来,算是完成老陈的遗愿吧。”
陆席心软,而且这一茬在他心里还不算完全过去了,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是这种事情面前,什么话都是多余,最后陆席也只能拍拍对方的肩膀,说:“节哀,你也要保重自己。”
把人送走,阮临就粘了过来。
陆席以为他是担心自己,摸了摸他的脑袋,哄他说:“阮阮,我没事。”
他把那封信很小心地收在自己的抽屉隔层里,然后问阮临:“我带你去拆石膏?”
阮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忽然咕咕哝哝地小声说:“原来世界上真的是好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