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没有这本日记,我大哥也应该明白这日记里的内容,否则他没理由不认贺炤。”

他也内疚吧,关祁想,对这“一家三口”。不管怎样,人走了,再也回不来地走了,有些原本看重的东西也就没那么重要了,何必呢?何必还把这些情感烂账翻到光下?何必还计较真相?对贺炤不一定是好事。

关祁想起贺荣川曾对他表达过,不希望贺炤早恋,说贺炤这年纪还把握不了自己。现在想想,他说这话时心里大概想的不仅止贺炤一个人。他倒也有不冷漠的一面,可惜全闷在心里。他对贺天耀半父半兄式的照顾,说不定也是出于一部分情感转移:他已经选择了做贺炤的大伯,就不应当太过界。

关祁还想起贺天耀曾经说,三哥不怎么参与家里的事,只顾自己。但事实上局外人总是看得更清楚啊。贺成砚游走在家庭边缘,对贺炤的关心点到即止,难说他不是想把生活里更多在乎贺炤的机会留给大哥。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就是个外人。”关祁早该诧异了。

贺成砚说:“人有时候挺奇怪,喜欢的人,你不一定信任,引起你欲/望的人,你未必和他精神相通,而信任的人,你又不一定很熟。”到最后这半句,他把视线转向关祁,有所指了。

关祁和他对视一阵,恍然发觉他好陌生啊,不只在于不够了解,连长相也陌生起来:之前怎么没注意到他左脸颊靠近耳朵的位置有一颗浅痣?

瞄着那颗痣,关祁说:“既然信我,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八卦一下,你大哥更爱你哪个嫂子?”

“我不知道,也许都不爱。”

关祁倒是觉得都爱,至少爱一部分,不管怎么说,是无法忘记的一部分,不然他怎么就不再找女人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有了贺炤,他不想一心二用:就那样把心分成两半,一半在明一半在暗,他发现他受不了。

“你喜欢她吧,你后来那个嫂子?”说着最后一个问题,关祁又冒出一个,而且更加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