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绕到他的身后,给他拆包裹。

是小夏寄过来的信。我一个字一个字念给他听,看他带着很温柔的笑。

虽然这个笑不全是给我的,可我觉得无比幸福。

我给他唱几年前的歌,我们高中放学时的铃声,唱完了,就该准备晚上的简餐。

我似乎跟他补上了之前没过完的生活。虽然别扭了一些,但也还算闲适。

吃完会陪他出去走一走消食,会给他按摩检查体征——一开始,他是抗拒的,但后来也许是觉得这样确实能缓解疼痛,也不再坚持。

按完,扶着他躺下,帮他掖好被子、关掉床头的灯,把响铃的拉线放到枕头旁,自己退到了门边。

“晚安,施老师。”我说。

施岷背对着我,呼吸声非常平稳,沉沉地答:“晚安,方岷。”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我想起他读过的那本书里的话,轻轻笑了。

我俩有时一起去买菜,碰到熟悉的居民,施岷会打声招呼,然后跟他们介绍我说,这是方家的孩子,最近回来了。

大爷大妈们几乎没人见过我,都会笑着说,稀客啊。

我会陪他去做体检,定期跟着医生提供的疗程盯他吃药化疗。

犯病的时候,他仍会疼得手脚蜷缩,我只能用土方法替他擦拭,在他缓解之后为他揉揉抽筋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