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个莫名奇妙争风吃醋的孩子,最先想到的竟然是“我为什么才知道”,而不是“你现在状况怎么样”。

我觉得心脏抽疼,明明出问题的是胃,为什么左胸会痛得不能自已。大概我俩都是疯子,知道彼此最糟糕的缺点,却偏偏要把这些缺点变成匕首,钻牛角尖似的往自己心窝子里捅。亏我比方岷多活了七年,怎么能矫情成这个样子?

方岷那边还在激动地质问。

我没回答,只是呆呆问了一句:“谁跟你去的印尼?助理?还是郑九?”

电话那头顿了一秒钟,随即是强压着怒火的回答:“施岷,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我俩真是又拧巴又没创意的一对,连吵架的台词这么无趣。

“没有啊,就想问问,是谁能有幸跟着小方总出国呆这么久。”我竟然笑开了,这种笑盈盈的语气大概会让方岷气炸。

我不愧是最了解他的人,方岷果然提高了声调,连国骂语气词都用得比平时多。大意是这有什么好闹的?不过是一起和东南亚子公司谈项目。

我说,你们真牛。

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从前只有我打不通方岷电话的份儿。

他有什么好气的呢?一个人去做手术的是我,大半夜复发住院的也是我,半个月等不回人影的还是我,姓方的在干嘛,印度尼西亚和小白脸颠鸾倒凤?

方岷没受过这种待遇,一连打来了十几个电话。不过我听不到,静音键真是个美妙的发明。

我下楼买了个蛋糕坯和奶油,回家把音响开到最大,开始准备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