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感笼罩了很久,他的嗓子也开始发不出声音。
“沈拙清。”王霞哭到后来,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扔出九个字,“人都是要脸的。”
最亲的人,果然知道捅哪里最疼。
人,都,是,要,脸,的。
这句话说给沈拙清,也说给她自己。
阮琳琳那通电话,是在和李方潜沟通未果后,气急败坏打出去的。语气之激烈、言辞之难听,王霞甚至都不想回忆。
可王霞仍然自虐一般,听对面用极尽侮辱的词汇骂完儿子及全家,一言不发就挂断了电话。
因为她既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不想让对面听到自己喑哑难听的嗓子,给原本就不堪的家庭形象再添一根稻草。
沈拙清如鲠在喉,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又是长久的沉默。在这被无限拉长的时间里,王霞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张开嘴,无声的哭着。
“滚回来”她抬头看,乌压压的云和软绵绵的树,“你毕业就给我滚回来”
沈拙清知道王霞为这个家几乎付出了一切,而她现在正处于情绪崩溃的边缘。
沈聪身体不好,更不能受刺激。
此时他应该服个软,说一声“好的”,或从长计议,也当感谢这么多年养育之恩。
但是,在遥远的南方,有个人说他会一直坚持。
如果这时撒了谎、缓了军,那一年之后,他再突然说要搬去n市,将更加无法收场。
“对不起”他只能把头埋得更低,重复着刚刚的话。
为过去,也为将来。
王霞愣了一下,在反应过来这句道歉是什么意思后,沙哑的哭声直接变了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