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雪坐在车上,领子发皱,衣服上弄出一些污渍,斑斑点点,很不好看。还有一粒扣子系不好,对襟处有点扯坏了,手指头在扣眼上来回抠,表情十分苦恼。
傅柳姜告诉他,杜少审的事情很难办,宪兵队搜集了他挑衅东琉的证据,污蔑他买凶刺杀东琉少将、和一个叫林余的人倒卖禁书。被刺杀的军官那日就住在金瓯酒店,他们房间的楼上。
“丰少爷,明日还请起早。我会在卯时以前来接您。”
“卯时?…那么早?”
“荡霞山很远。”司机恭敬地点点头,“您明天可以在车上继续睡。”
“哦…”丰雪迟缓地捏了捏膝盖,慢吞吞地挪下车去。玲儿正在大门口等他。
“少爷!怎么样?”玲儿见了他,面露喜色,扯着他的袖子轻微地晃了晃,可惜连这样的震动丰雪也完全吃不住,“哎哟”了一声,制止道:“别晃、别晃…我腰疼…”
“腰疼?”玲儿满腹狐疑,“怎么会腰疼?”继而注意到他竭力整理过、却依然显得凌乱颓丧的衣衫,皱紧眉头。
“唔…没什么…就是总一个姿势…说话…坐久了吧…”吞吞吐吐地把话题揭过,“给我烧些热水,我要洗澡,明天还要赶早去荡霞山。杜少审的事,听我跟你慢慢说…傅柳姜同意帮忙了…”
翌日一早,天还灰着,丰雪就被按在椅子上梳头。
“少爷今日去见过那位东琉将军,他们就会把人放了吗?”
“哪有那么容易…”丰雪没睡够,犯困,下巴一点一点地在镜子面前往下栽。玲儿托起一点他的腮,看到下颌角处有几朵渗血的红。昨天不显形,睡了一夜印子就出来了。没多说话,拿出来的衣服却又成了西装马甲。
“我不穿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