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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雪 流亡贝壳 764 字 2022-11-13

“没什么反常的,我有钱,我高兴。”

审讯室的台灯被忽然翻转,光线直接刺入杜少审的双瞳。单调乏味的重复问询已经持续了一个日夜,杜少审的反应正在逐渐变得迟缓,没能及时合眼,被亮光刺激出生理性的泪水。

宪兵队的审讯室不讲道理,种种酷刑只会持续到问到他们想要的答案为止。通过一遍又一遍的信息甄选,杜少审只能确定这是一盆有关学生运动与反对东琉势力的污水,等待了许久,终于看准了时机,要往他身上泼。他不能让那盆水落下来,他不能倒。

他还有丰雪在家里等他。

审讯室的角落里立着一只小小的泥偶,冷冰冰地注视着房内的一切。

东琉人用来镇邪的东西。

随身携带的那只锦盒也不知道流落到何处。

他模糊地想起最近几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杜少审,没有这个人吗?老少的‘少’,审慎的‘审’!他是昨天被带过来的!”玲儿照着丰雪的说法在宪兵队大门口问了三四次,守门的宪兵却连目光都吝惜给予,挥了挥手,把她推到一旁。

丰雪站在一边,见问询无果,也没了对策。双手合握着茫然地等待。

他不中用,大事小事都不用指望他,和玲儿比起来也只是多识几个字,多画两张画。过往的经历又从来没有对他提出过任何成长的要求。

一直以来,他只要维持现状,受人呵护就好了。

现在是怎么了呢?

他抬头望了望澄澈的一片蓝天。

他能把这番通透纤毫毕现地描刻下来,绘在纸上,凝成永恒。在欧罗巴时,他学过,这种艺术形式,能使美穿越时空,其价值无限。

然而现在他却忽然意识到,无限也许是意味着一文不值。

“雪少爷、雪少爷,你看!那个从车上下来的,是不是傅先生?傅先生和杜先生的关系一直很好,说不定能说得上话!”玲儿摇着他的膀子把他从沉思里扯出来。

“是,是他!”丰雪也眼前一亮,正了正帽檐,大踏步迎上去。

“傅柳姜!”偶遇傅柳姜,就像看见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笑着奔过去,带了点对重逢的期盼和喜悦。

然而对方的眼神却像一盆冰水劈头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