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审抬起头,香烟的那星暖融融的光把他照着,仿佛有一点普度众生的温暖的意味。
“哦,这样啊,是等我陪呢!雪少爷都发话了,怎么可能不行?”
那点火光直起身子走向他。
丰雪被挤兑了一路,别无他选,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越往前走,越一步一步证明了杜少审没有骗他。丰宅附近都荒了,家里也因为种种原因住不得人,巷子里面一点亮光也没有。一线天幕像被关上了的门,月亮在门外,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他盯着杜少审的烟和叼着烟的嘴看,没留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脚。
杜少审揪住他的领子把他拽起来,没好气地数落,“看点路!”
丰雪理亏,没回嘴,周围的环境要把他逼疯了,每踏出一步,都害怕会收不回来,慢慢越来越喘不上气。停住步子,坚持不了了。
“走啊。”杜少审第三次催他,声音又凉又呛,刺得丰雪心里难受。蹲在地上怄气不走了,抬头看着香烟的火光又好像离他很远。
“不走啦?还没到呢!你还没亲眼看看你家成了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你告诉我吧…”丰雪咬着嘴唇心里憋着一口气,恨自己胆子小,被人随便吓吓就走不动路。
“我说你信嚒?”杜少审也蹲下来,烟夹在手里,捏着一只蜡烛那样在丰雪眼皮子底下晃了晃。
“我信。”丰雪嘴唇抖了抖,被欺负得一点办法也没有。
“破落,就是破落了呀。”烟燃完了,杜少审拿火柴又点了一根,吃吃地笑,“‘破落户’,你听过吗?”
丰雪悲痛地尖叫了一声,这种面对面的侮辱在人神经脆弱的时候尤其难以忍受。他打落杜少审手里的烟,捏着拳头要和他拼命,然而脸和腮立即落到别人手里,被撬开了牙关强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