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透过米白窗帘洒进室内,照亮床上那一团浅灰色的起伏,窗外的鸟叽叽喳喳个不停,其间还夹杂着蝉鸣声,听得人很不愉快。
郗长林被光线晃得烦躁,翻了个身背对窗户,又将夏凉被上拉遮住脑袋,然后往两个枕头间拱了拱,企图以这样的方式减少噪音污染。
他家落地窗上窗帘有两层,外层是轻薄的米白窗纱,遮不住光,但风吹起来飘渺如仙,装饰性很强,里面是比较厚的灰黑色,拉上后室内几乎不分昼夜。
贺迟深谙郗长林的习性,如果给他将深色窗帘拉上,这人完全就是一个睡神,能从头天晚上九点睡到第二天夜里。仅仅如此也就罢了,偏偏这混账睡了个对时后起来,还会埋怨为什么不早些叫他起床、睡太久了胸口好闷。
男人也没帮郗长林把落地窗全部关上,留了大概五厘米的缝隙,让虫鸣鸟叫得以传入。
大约过了三分钟,郗长林面无表情坐起来。他眼睛虚虚睁开一条缝,唇角抿得很平,缓慢地将视线移向落地窗,盯了好一会儿,才把系统敲出来。
“昨天贺迟送我回来的?”郗长林问。
“是的呀。”系统道,“要我给你转播昨晚你喝醉后发生的事情吗?”
青年恹恹地垂下眼皮:“说。”
“在海之味的时候,贺大佬趁你喝醉失去意识亲了你一口。”
“回来这边时没来得及找到你身上的钥匙,段西伯就把门打开了,说了两句话后贺大佬直接把他丢了出去。”
“接着贺大佬帮你洗了个澡。”
“然后贺大佬把你搬上床,给你吹完头发,又坐在床头看了你十多分钟,就走了。”
睫毛轻颤间,郗长林眼皮撩起一线,他慢条斯理地垂下脑袋,扫了扫身上的睡衣,抬起手嗅了嗅——没有酒气,只有熟悉的沐浴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