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仔。”她小声说,把俯身的喻冬轻轻抱着。
也不是没有遗憾和失落。但人在生死前晃过一遭,许多想法都会变样。这一世余下的时间不多了,她或许看不到喻冬的大别墅,也看不到他将来功成名就。
而对周兰来说这些确实都不重要。
她只希望,自己的外孙能够平安、顺遂、快乐地度过一生,不要重蹈他母亲的覆辙,不要伤心。
她活了大半辈子,唯有满腔勇气与无畏世事流言的坦荡,可以与他分享。
第二天早上,宋丰丰起得很早。他在旧房子里住了一夜,很奇妙地,早上五点多就醒了。
现在还是暑假,他不需要上班,也不需要回校清理校区。
宋丰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早就醒了。
在他和喻冬都还是中学生的时候,他也是常常这个点醒来,然后出门跑步,再给喻冬拎回来一袋早餐。
宋丰丰的房间已经基本全都空了,只留下旧书桌和书架。一本被撕去了封皮的《七龙珠》扔在架子上,不知道被谁用彩色画笔涂得花里胡哨。
他的旧自行车就放在房间里,已经落了一层灰。
喻冬在二楼睡了一晚上。昨夜和周兰一边哭一边讲,聊到了半夜,他醒来的时候眼睛还有点肿。
有人在外头喊他的名字。
喻冬茫然地坐起身。风扇还是那座旧风扇,吱吱嘎嘎地边转边响。
清晨的阳光照亮了兴安街,也照亮了他的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