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那样算的!”飞练大吼道。

两人气哼哼地,你瞪我,我瞪你。珠子悬在两人之间,光华流转。

老头伸手将珠子抓了过去,从怀里掏出他平日削果子的那把小刀。刀刃锈迹斑斑,他吹了口气,立刻光洁如新。

“你让他吃,他让你吃,谁都不吃,不如分吃?”他将刀刃抵在珠子上,“只是每人一半的话,阿鉴只能以白貂的模样活下来,飞练只有半日时间能维持人形,可以么?”

如此这般,一年过去了。

院中平时也不甚热闹,偶尔有外面的大和尚过来讲经,寺里的其他和尚就让他住在小院子里。每个大和尚走进院子,看到四面墙壁上的画都会大吃一惊,随即双手合十,拜几拜后问“何人所画”。寺里的和尚谁都说不出是什么人画的,只知道这个原本荒废了的小院中,某个晚上突然光华大作,他们匆匆跑来看,开了门只见到四壁上栩栩如生的菩萨和云烟,月色中竟像能走出来一般生动。

然而院里什么人都没有,只有一只白貂和一只喜鹊,靠在菩提树下睡得正熟。

后来和尚们来得多了,对白貂和喜鹊也熟悉起来,再碰上人问,都能说出个玄妙故事。访客或者别处的和尚看到那白貂和喜鹊从不怕人,白天也依偎在一起酣睡,也觉得有趣。喜鹊的翅膀覆在白貂头上,像为它遮挡日光;白貂弯成一团,将喜鹊抱在怀中,像为它遮风取暖。

人人都要双掌合十,看看墙上的菩萨又看看两只小兽,默念一句天地慈悲。

如此这般,又几年过去了。

阿鉴和飞练一直在等待那些下凡来洗澡的仙女们再下来洗一遍。飞练这几年里把偷小物件的技巧练得无比娴熟,无人能敌。老头临走时神秘兮兮叮嘱他们:等见到仙人,再偷颗珠子来,你俩分吃了,也就是了。

阿鉴问:偷吗?

“讨,我说的是讨。”老头强调道,转身就化成一团雾,不知又往哪个庙去了。

白貂要吃肉,飞练于是也练出了狩猎的技能,每天化成人形的时候肩上放着只白貂,拿了自制的弓箭嗖嗖嗖四处乱射,吓得山里走兽都不敢靠近。而他恢复成喜鹊的时候就再不敢如此跋扈,只乖乖窝在阿鉴身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