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担心的是自己,继被亲妈无视之后又被亲老婆无视,他是有多不讨喜?
齐凛掬了一把辛酸泪。
一周之后,齐父又一次病重,这回齐凛和医生按照他之前的嘱托,放弃了再一次的抢救。齐凛本以为这并不是一个很难的决定,毕竟他没有多少父爱,毕竟齐父已经病了那么久活得那么痛苦,但是最终签字的时候,那笔依旧是有千钧重,一个人的生命说放弃就放弃,没有那么简单。
齐凛站在手术室的门口,笔尖悬停在纸面上方,他签署过无数次自己的名字,从来没有哪次这样的犹豫。
禹涵站在他身边,静静等待了许久,直到他认为这个时间已经足够长之后,才推开了齐凛拿着笔的右手,然后上前抱了他一下,揉了揉他的后颈。
齐凛一下子死死抱住了他,头埋在禹涵的肩颈处,深深吸了几口气。
然后放开他,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这样吧,让他解脱吧。
疾病,痛苦,苟延残喘的艰辛,和对世间种种的不舍,都放下吧。
一个小时后,齐父在昏睡中离开了人世间。
齐凛在这时反而没有了更多的悲伤,他必须要马上打起精神来应付接下来的种种事宜,齐父要销户,准备葬礼,发出讣告,应对众多的亲朋好友和只是来攀交情做面子的宾客……最重要的是,他还要好好想想怎么对待徐梅。
他本以为徐梅会发疯,会歇斯底里,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让护士给她打一针镇定剂,但是最后却没有用上。
徐梅没有来医院,也拒绝了见她深爱的丈夫的最后一面,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等到齐凛处理完医院的事情回到家的时候,直接让人拿来备用钥匙,正准备开门的时候,她却突然走了出来。
妆容精致,衣衫得体。
她责怪地看了齐凛一眼:“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干什么?“
说着便往楼下走,齐凛赶紧把她叫住:“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