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是挺伤的。”
“他爸炒股赔了,家里本来就不富裕,房贷车贷都得还,这小子那会在技校,听完电话当天晚上就逃学回家了。”
秦尚说话像在讲故事,如同一列复古的火车,带着裴冀丁的思想回到了几年前的这个小胡同。
“白汎家里做点小生意,那段时间流行炒股,白叔动心了就投了点,刚开始吃了甜头,就加大投资,后面赔了也没有及时止损,反倒是拼了家产去抄底,最后给自家房子都赔进去了。”
“挺好一个家庭,跟被推土机铲断了地基的危房一样轰然倒塌。阿姨不愿意白汎退学,逼着他上完了技校。证书刚下来,这人就闹失踪。”
秦尚指指白汎,眼睛却不知道望着哪里。
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的故事。
嘴里说的话对裴冀丁来说是个故事,但对对面一个趴着,一个坐着的人来说,却是段岁月。
“打电话,贴寻人启事,怎么都找不着。过了一个星期,半夜他敲我家门,这才算是找着了。”秦尚往口袋里摸,掏出来一盒烟,在桌子上转了转又放回去。
“他跟我说他惹事了,说他没办法了。炒股的人就跟中了邪,总觉得下一秒能赚回来。那时候家里的钱阿姨都不敢放在柜子里,缝在裤兜里,生怕被白叔拿了去。白叔每天就盯着股盘,还出去找亲戚借钱。”
“白汎就在我那破屋子门口,躲着我爸妈,递过来一万块钱,然后就走了。我给叔叔阿姨送钱的时候用光了这辈子能撒的谎,这么过了一个月我才光明正大的看见了白汎。”
“你说这人误入歧途吧,他确确实实顶起了摇摇欲坠的家,生活就跟下刀子一样,好坏不由己,生死不由人。”
仿佛听见了最后一句,白汎在一边哼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