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走逛逛,在异国或喧闹或静谧的街头相拥亲吻,悠闲散漫地一路度假一路结了不知道多少次婚。
他们还与另外几名游客结伴去了一个连中文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多山小国。这个国家有一半的领土都是自然风光和国家公园,仿佛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
唯一令江深这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需要适应一下的就是没有星级酒店和餐厅,游客住的都是当地居民自己家里。他们落脚在山顶一间民宿,三栋房子围起来的一个大院子,从露台刚好能将山下风光一览无遗,空气温温暖暖的,都是山林的气息。
老板和员工是一家六口当地人,老头儿是主厨,无人点餐时就种种菜喂喂鸡。老太太负责搞卫生,地板窗台和床单被子都收拾得很干净。几个年轻人负责采买,接送和导游,饭点时也在餐厅里帮帮忙。
两个老人只会说当地语,有时会英文的年轻人不在店里,交流就成了他们和老两口最大的障碍。好在手势加微笑是世界通用语,晚餐一样可以吃到山下河里捞的鱼加芝士焗成的主菜,后院新鲜蔬菜做的沙拉,山里野红莓装饰的点心,还附送一瓶他们亲手酿的葡萄酒。
就这样度过几日只是爬山划船看风景的静谧时光,江深和谢轻舟与民宿老板告辞,乘车到首都机场,出发去了下一站—巴黎。
到达的第二天巴黎便下起了雨,两人的出行计划不得不推迟了一天。谢轻舟趁江深在健身房跑步的时间出了趟酒店,准备再买点晕车药备着。欧洲不像滨江那样繁华,他沿街走了三四个路口才找到一间药店,在门口收雨伞时不小心被门撞了一下。
刚从药店结完账的何见秋光顾着检查袋子里的药有没有拿齐,推门的时候没看清楚,碰了人才意识到,赶紧从门缝钻出来不停道歉。
一抬头却吃一惊,半天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谢先生?”
谢轻舟也没预料到会在这遇上何见秋,见人平安无事简直又惊又喜,还以为自己被撞出了幻觉,兴奋道:“原来你在巴黎,难怪到处都找不着你。”
“当时走得有点匆忙,让大家担心了,真的很抱歉。”何见秋面带惭愧,但看得出他乡遇故人也很开心。
“你就一个人在巴黎吗?”谢轻舟问,何家的其他人他在滨江都见过。
“嗯,我一个人住,你买完东西上去坐坐吧,就在楼上。”何见秋指了指街对面的三层公寓,笑着说。
何见秋看起来过得还不错,虽然脸色有点憔悴,但情绪很好,好像还胖了点。
“我这里有点小,不过地段比较方便,出门什么都有。”何见秋领谢轻舟上了楼,从门口放着的购物袋里找出双新拖鞋,扯了标签递给他。
谢轻舟见那明显是一双女士款的拖鞋,微微诧异了一下。
何见秋不好意思道:“你将就穿一下,我没准备招待客人的拖鞋,这是过几天保姆要来我临时买的。”
“没事,能穿。”谢轻舟无所谓道,见何见秋要把门口的购物袋都挪到餐厅桌子上,顺手也拎了两袋帮忙。
他瞥见袋子里几样东西,才恍然大悟又看了看何见秋。袋子里是崭新的奶瓶和一些新生儿的用品。
难怪他觉得何见秋哪里不一样了,仔细看才发现他是肚子微微隆起了一些。
何见秋示意谢轻舟坐,并没回避他的探寻目光,而是自然地抚了抚肚子,莞尔道:“四个半月了,上周刚照完超声波,医生说是个健康的女宝宝,再等两个月就能知道第二性别了。”
“恭喜啊,一定是个漂亮的小姑娘。”谢轻舟见何见秋满心期待的表情,收了收震惊由衷道。
“谢谢,除了医生你还是第一个祝福我的人。”何见秋看起来心情颇好,给谢轻舟倒了水便也在沙发上坐下来,“你是出差还是旅行?”
“旅行,江深也来了,在酒店健身房保持他的八块腹肌呢。”谢轻舟笑着说,又问:“你家里人知道你怀孕的事吗?”
问完又想到何见秋说自己是第一个祝福他的,恐怕是瞒着家里生这个孩子的。
果然何见秋摇了摇头,“我爸妈不会同意我生下来的,我就只能骗他们说我来法国读书,每天有视频通话,我只拍上半身应该能糊弄到孩子出生。”
他和苏煜的事刚被媒体曝光后,他父母和大哥二姐根本难以置信,也对他失望至极,恨铁不成钢地把他关在家里大半个月,不准他和苏煜联系。好不容易消了气,又怕他在滨江受人白眼,就安排他来瑞士姨妈家里“避风头”。
他答应下来是觉得对不起家人,也对不起何氏,只为宽他们的心。但他不会再做一个畏首畏尾的人,该面对的他都做好了面对的准备,不计毁誉,不会再扔下二十岁的苏煜躲回自己的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