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喘吁吁风尘仆仆,被吹乱了衣摆。
裴梧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清瘦的男孩子孤零零坐在蓝色的劣质塑料椅上,手里握着一叠厚厚的钞票,征愣着看着他。
何野喉结滚动了一下,有些艰难的开口“你来了……”
他看见裴梧的视线停在他的手上,他觉得很烫,烫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隔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对望,时间仿佛停滞不前。
裴梧光看着就猜到了来龙去脉,他先把钱收进包里,又去看了眼奶奶的遗容。
护士把他领过去找到其中一张床,说“就是这里。”
她不再说话退到一旁,留给他们最后的告别空间。
人对死亡本来就有着本能的恐惧,裴梧看着老人沉静却僵硬冰冷的面容觉得是如此不真实。明明两天前还在给他烧菜做饭的奶奶,精神说要看看他的录取通知书的人,现在躺在他眼前,永远不会站起来了。
他在这里送走了母亲,又送走了奶奶。
裴梧有一种木然,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感情外露的人,此刻的表现就是浑身气压更低了。
裴梧走出来对等在门口的人说“走吧。”
他们在等电梯的途中遇到了一队穿白大褂的医生,为首的男人神色匆匆刚从会议室赶过来,他拍拍裴梧的肩膀,叹了口气。
另一个留着短发的女人轻轻抱了一下裴梧脸上带着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