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野低头看了看自己,一双白色的耐克,两年前买的。何野再看身边,黑压压一片,各式各样的鞋都有,大部分都普普通通认不出牌子。
他需要攒半年的零花钱,那别人呢,有更多的人要攒一年,两年甚至更久,这才是现实。
这大概就是校服唯一的好处,用既定的颜色和宽松的款式来掩盖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这谈不上是一种善意,当你脱下它之后只会更残忍。
“本届高三的学生离高考只有不到六十天”何野听见喇叭在四面八方播放。
高考,高考。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沉重到让人没法想象。
何野想起他们离开一中前俞定说的话,“算儿他父母都是务农的,他家没在江城买房,从读书起就住到他姑家了,他拼着一股劲要上去。”
“我是无所谓,反正我家也不管我,就混呗,大不了回家管我家小酒店。”
“可是你呢野哥你有想过怎么办吗?”
“你真的要一直考倒一吗?”
何野的思绪很乱,台上的老师发表完了讲话,学生们像鱼群回溯般嘈杂地走进自己的备考场,何野看着密密麻麻的的人头想,哪有年级之分,只有谁上场的倒计时更短。
何野坐在教室里,历史老师慷慨激昂。
“别看你们才高二,好像还有很长时间,我告诉你们,没有!”
“这一年一晃眼就过了,明年六月上考场的就是你们!”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想法,想考不想考,都得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