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俞定当时都说这小娘们没救了。
后来这话被班里爱打小报告的给捅到费姐那,俞定被整的很惨。
“你到底上课听不听课?试卷上写什么你看了吗?天天就尽琢磨怎么考倒一了吧?”
“给我把作文重写一遍!去外面站着改,站到放学为止!”
何野一下被扯回现实,无奈地拿着纸笔站到外面走廊上。作文写离题了哪至于罚站这么久,无非是怪他每次考倒一以一己之力拖下了整个七班的平均分罢了,借题发挥罢了。
但何野一点都不想争辩,班主任让站他就站着。费姐仗着她老公胡作非为不是一两次了,无论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她能像个点燃的炮仗一样跳起来。在把小事化大这一点上,她和袁香琴有异曲同工之妙。费姐这种胸不大但无脑上头的人是何野最大的克星,何野才懒得跟她争论,浪费口舌。
何野乖乖的样子让费姐一下就哑了火,憋着一股气没处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锁上办公室门回家了。
没人看着何野乐的自在,反正他也不想在教室坐着,何野望着远处的风景发呆,站一天呢。学生们都在上课,偶尔有几个老师路过好奇地跟他搭讪,何野就老老实实复述一遍,换来的无一不是同情怜悯的眼神。
费姐教书不行,做人也就那个样啊,何野叹气。
一般学生被罚站顶多站自己教室门口,二中每天每条走廊都会站上几个勇士。而费姐却让何野站到了四楼办公室门口,就是故意想让人看他笑话。
何野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费姐当然也不至于恶劣专门整他一个学生,就是年轻,没经验,所以惩罚学生的方法都特别激进,一点都没考虑过后果。
二中学生基数不少,一个年级就有二十个班,千人以上。何野看着下了课来来往往的学生们,但凡经过他的都不免投来异样的目光,无论是嘲讽还是单纯的好奇,在此刻都没有区别,压死骆驼的不是一根稻草。
十七八岁的少年总是在最简单苍白的世界里有着最敏感复杂的内心,用不了一天,这事儿绝对能传遍整个二中。所有人都会知道,高二的“神仙”何野在三栋四楼像个傻子一样罚站。
这要换了别人,这么一场下来心理不出问题都难,何野感慨,还好他脸皮厚,习惯了。
楼梯上传来一阵喧哗,脚步声又多又乱,何野自顾自慢慢打着作文的草稿,看来大招到了。
“神仙,你怎么在这?”一颗头颅出现在他视线下方,何野吓了一跳看向来人“你有事?”
张子樾抱着颗篮球,满头满脑的汗,正把校服敞开了扇风“你还没回答我呢?”
何野被他特立独行的出场方式给震撼到了,两人离得太近,何野都能清晰地闻到张子樾身上的汗味,何野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罚站。”
何野在心里默默吐槽还真有傻逼在大早上的上体育课,就看到一身白色球衣的裴梧走上来,单手揪住张子樾领子轻轻松松就把人给拖走了,边走边说“不要叫他神仙。”
张子樾不停扑腾,但手劲又没裴梧大。很像一条菜场里蹦出盆外的鱼,那场面十分搞笑,一下吸引走全部的注意力,连何野都不显得扎眼了。
何野吸了吸鼻子,中午想吃鱼了。
上课铃响起,何野看着裴梧消失在视线里,一群人慢慢进了四班教室。走廊也空荡荡的,只剩他一个人,何野赶紧搓了搓被风吹僵的脸,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没过多久,裴梧又从四班走出来,何野看着他拿着纸笔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最后在身边站定。
“你?”
“我罚站。”裴梧面无表情,语气很硬。
“好吧。”鬼才信咧!
何野叹气,他当然看得出裴梧在生气。行吧,都是我的错,你妈的老子罚个站还站出错了。
两人低着头写了一会儿作业,何野根本就没心思改作文,几百字的玩意儿还能改一整天啊,得省着点慢慢改。何野笔下胡乱画着涂鸦斜着眼睛用余光瞟旁边的人,裴梧已经换回了校服,手上戴着运动护腕,因为打球额前的刘海撩了上去,显得整个人特别干净利落。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何野在公租房住了有两个月,是看着裴梧的手一点一点好起来的。
自何野离家出走之后第一个星期的狂轰滥炸,到一个月后的心平气和,何野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星期天下午的空隙里见缝插针的把核弹引爆,又留下足够对方商议政策出台外交守则签订合约的时间。何野终于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接通了老何的电话,对面的口气很平和,没有叫嚣着翻遍整座江城也要绑他回家。